[致富经]风光人物不得不说出的财富隐情(2010.12.30)
这里是长江三峡的夔门，从夔门沿江而上就进入了瞿塘峡。在夔门的附近，就是著名的白帝城。唐代诗人李白所说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就在这里。三峡工程建成后，白帝城已经变成了长江中的一个孤岛。每年到了冬季，在白帝城景区门口，都会有村民在卖当地的特产，奉节脐橙。白帝城所在的奉节县，是中国三大脐橙主产区之一，可是白帝城门口的奉节脐橙叫价只有1元钱每斤。尽管价格这么低，可还是没什么人光顾，有的人干脆就支起了牌桌。
村民：没有人来买，我不打牌干什么。
记者：生意好吗?
村民：不好。
记者：一天能卖多少？
村民：这些脐橙卖了3天还没卖出去。
记者：3天这两筐还没卖掉？
村民：对。不好卖。
在距离白帝城景区20分钟车程的地方，有一片5000多亩的脐橙园。看上去果子已经成熟，可是还没有采摘。难道是脐橙的销售不好，这里的人都不去采摘吗？就在果园的深处，记者发现了一些村民，他们正在脐橙树上抓什么。
记者：你在抓什么呢？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蒋龙弟：蜗牛，看是蜗牛。
记者：抓蜗牛干什么？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蒋龙弟：抓它，免得把脐橙爬坏了。怕起印，怕它留疤。
蜗牛爬过，树皮会剥落，脐橙更是会留下一个疤，破坏果子的外观。村民就是怕因此影响到脐橙的销售。听这里的村民介绍，他们早就和一个叫杨军的人签定了脐橙购销合同，今年的收购价达到了2元钱一斤。
这里的脐橙和村民在白帝城景区卖的果子都是一样的品种，销售价格却高出了一倍，这个叫杨军的人为什么会以比卖价还高的价格来收购呢？这个人就是杨军。他是奉节本地人，以前一直在成都打工，2008年回到奉节。在两年时间里，他每年都要销售8000多吨奉节脐橙，2010年订单销售额更是突破了3000万元。今天他到果园里来，就是看脐橙的成色如何，好确定采摘的时间。然而还没等杨军开口，周围的村民就情绪激动地质问起杨军来。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陈依青：水塘是个干水塘，田里要水打药也没水。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孙开涛：我们没有劳力，弄水又弄不到，我们的田又远。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蒋龙弟：我们现在还有个要求，对记者说，什么要求，第一是说水源问题给我们要突出一下，水是关键。
村民们的问题像连环炮一样发射过来，说的都是修水塘的事情。而杨军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尴尬还是委屈。其实，自从杨军回来收脐橙的那一刻起，村里就有人说他是个骗子。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兴：本来别人都说他是日白佬，就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记者：为什么大家说他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兴：他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是我骗你，你骗我的那种。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陈依青：他是个经商的人，他根本就不懂农业。
就在村民们质问杨军的时候，有人站出来替杨军打起了抱不平。一位村民主动找到记者要说说他的想法。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蒋龙伟：说实在的，我这里都感觉很委屈的，没什么说，要有良心，要讲良心，（哭）我们果子卖不出去，我们找到这样一个理事长，说实在的，在这个情况下，希望你们记者要把她的一切冤枉话，一切瞎话，希望你们拍出去。
从返乡收购脐橙，杨军经过两年的时间，订单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这中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财富隐情呢？从背负着骗子的名声回到家乡，杨军2010年的脐橙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成为了奉节最大的脐橙收购商。政府听说后也十分支持杨军，对当初杨军发放农资的30万给予了一部分补贴。现在杨军正在建冷冻储藏库，发展晚熟品种。他说，一定要兑现当初对村民的承诺，把奉节脐橙卖到5元钱一斤。一边是咄咄逼人的质问，一边却是替杨军同情抱屈的眼泪，杨军和村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在随后的采访中，记者决定向杨军问个清楚，可是杨军的反应却出乎记者的意料。
杨军：怎么说的人都有，不管我怎么做，实际，怎么说，这个事不说了。
记者：我记得，前天在采访。
记者：想起来还是觉得挺委屈的？
杨军：不说了。（哭）
说起刚才在果园里发生的事情，杨军面对镜头表现得很委屈，可又不愿说出隐情。别人的脐橙卖不出去，但是他给这些村民的收购价比卖价高出一倍，可有的村民还显得很不满意。有人质问杨军，有人同情杨军，在杨军委屈的眼泪背后，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呢？从返乡收购脐橙，杨军经过两年的时间，订单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这中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财富隐情呢？
2008年，杨军从成都回到奉节开始收购脐橙，他的收购价格比很多村民的卖价高出一倍，按理说他应该受到村民的欢迎。可是他在果园里却遭到了村民的重重质问，有的村民甚至说杨军就是一个骗来骗去的骗子。
其实村民说杨军是骗子并不是空穴来风。2003年三峡大移民，奉节搬迁到新城，杨军看准新城蔬果运输不便的商机，就准备建一个冷冻储藏库。可是因为中途资金链断裂，杨军倾家荡产，不得不远走成都打工谋生。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孙开涛：原来欠的账，原来具体欠的什么帐我也不是很清楚。
记者：所以你们觉得他是没钱的？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孙开涛：对，那时候是没钱，的确没钱。
2008年，村民眼中已经破产，没有钱的杨军回到了奉节，说要做脐橙生意，还承诺说几年以后要让奉节脐橙卖到5元钱一斤。村民们认为杨军的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个破了产的人哪有本钱去做脐橙生意呢，还异想天开要把几毛钱一斤的脐橙卖到5元钱一斤。尽管杨军一再承诺，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李景春：当然不信了，以前我们橙子卖几角钱一斤，哪里会信，那么几角跟5元多大悬殊。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左玉碧：他嘴巴能说卖3元5元，这个到时候了，要卖到那个价我们才相信。
30年前，奉节脐橙曾是经销商眼中最好的脐橙。这棵长在长江边的脐橙树被称之为母树，就是这棵母树在奉节开枝散叶成上万棵脐橙树，让奉节成为中国三大脐橙主产区之一。奉节人包括杨军都对母树有特殊的情感，每到12月脐橙采摘的季节，当地都会围绕母树举办一些庆祝活动。
虽然历史悠久，但是近十年因为树种老化，再加上进口品种的冲击，奉节脐橙在市场上的影响力慢慢减弱了。2007年底的时候，奉节脐橙的价格甚至跌倒了0.5元一斤，加上山路不好走，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收购。所以当杨军说要把奉节脐橙卖出5元钱一斤的时候，村民都认为杨军就是在骗大家。
虽然被村民认为是骗子，但是杨军自己既没有脐橙树也没有地，要想卖脐橙，还是只能从村民那收果。可是杨军发现能收到的好果子实在太少了。因为市场价格太低，连人工都赚不回，村民们宁愿把时间花在牌桌上，也不愿意去管理脐橙。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兴：果子卖不出去，不打麻将做什么？是不是？又没到田里照看，都长虫了，不行。
记者：果子质量也不好。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兴：果子质量不行，就是质量不行。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银：几角钱一斤，看得都很淡然，就没人天天好好管理它，恨不得放弃。
奉节县脐橙产业发展中心主任向可术：价格卖不起来，老百姓就没有投入的积极性，也不会去学技术，这样产品的质量都比较差，价格也当然卖得低，这个产业的话就停滞不前。
2009年2月3日，村民们得知一个消息，只要种脐橙的村民加入脐橙合作社，都可以领到免费的农资。给大家发放免费农资的人就是杨军。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李景春：免费发，大家就是试试看，就是这样。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左玉碧：免费的谁不要，国家有这个政策，杨军给我们弄到这些免费的东西。
为了能领到免费发放的农资，很多村民都加入了脐橙合作社，这个合作社的社长就是杨军。在2009年一年的时间里，杨军组织村民开了29个会，每次开会都发了东西，粘飞虫的黄色粘板，还有有机肥料，每个到场的人都有。杨军还在大家的果园里装下了价值5000多元一盏的太阳能杀虫灯，而且一装就是十几盏。
从返乡收购脐橙，杨军经过两年的时间，订单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这中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财富隐情呢？从背负着骗子的名声回到家乡，杨军2010年的脐橙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成为了奉节最大的脐橙收购商。政府听说后也十分支持杨军，对当初杨军发放农资的30万给予了一部分补贴。现在杨军正在建冷冻储藏库，发展晚熟品种。他说，一定要兑现当初对村民的承诺，把奉节脐橙卖到5元钱一斤。细细算下来，免费发放的农资价值已经超过了30万。杨军这个破过产，被大家认为是骗子的人，发起农资来居然这么大手笔。而此时，奉节县专门成立的脐橙产业发展中心也加大了对奉节脐橙的推广力度，正在筹备脐橙文化节，村民们就都认为这肯定是政府免费发放的农资。就连杨军的妻子也不明白杨军的合作社是怎样得到政府资金扶持的。
杨军的妻子张金榕：我问他哪儿来的，他都说是国家支持的项目，我反正想着政策在这儿，是不是？都比较支持农业，应该说是能弄到的，我还觉得顺利成章的。
有政府免费的农资发放，杨军成了村民和妻子眼中的能人。2010年的一天，杨军的妻子看到了一份文件。当她坐到这份文件前，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人差点没吓昏过去。
杨军的妻子张金榕：我心里根本没底，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杨军2008年回到奉节，成立脐橙合作社，一年之间竟然给村民们免费发下了高达30万元的农资。正在大家都以为这是政府免费发给村民的时候，杨军的妻子却因为签一份文件才知道，杨军之前买农资的30万根本不是政府给的。
杨军：我打工回来的几十万元全投入进来了，后来还把自己的一个门面，就是我的房子也抵押贷了7万元钱。
杨军的妻子张金榕：因为贷款要我签字，银行就是再好的关系，都必须要夫妻两个到场签字，那个是要过户的，必须要我去，本人去，我那时候才知道。
杨军2004年破产之后去了成都，在一家销售生物农药的集团公司做营销总监，年薪有十几万，那30万元就是杨军几年打工的全部积蓄。2007年底，当杨军知道奉节脐橙产业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价位跌到了0.5元每斤的时候，他做出一个决定，辞去营销总监，回奉节去。
杨军：当时的话，我们奉节脐橙已经是到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最低谷了，好像股票一样，到了它最低谷的时候了。到了最低谷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要关注它，不仅仅是我去这么想，政府也肯定要想办法来破解这个难题。但是我想这个时候进入的话，它的空间非常的大。
2008年，杨军回到奉节，他发现因为脐橙卖价太低，果农宁愿打牌也懒得管理果园，果子的质量参差不齐，根本不好出售。为了改变村民的习惯，提高果子的质量，杨军瞒着妻子拿出了家里的30万元积蓄买了农资免费发给村民，后来还抵押房子贷款。收果的时候，杨军不得不到处找朋友借钱。虽然把钱都花在别人的果树上，但是杨军对于自己的决定十分有信心。
杨军：我这个产品，只要是绿色食品或者有机食品，我的产品的价格和食品的安全是会得到消费者的认同的。第二个通过这种方法，我的价格肯定会很高的。然后这种回报也是很快的。我们这种投入比去栽一棵小树苗的投入，成本要低得多。去栽一棵小树苗我得花上6到7年时间，我这个3年时间就见效了。这个看得见，所以说我敢大胆地投入。
免费农资的发放，确实像杨军设想的一样，村民都对奉节脐橙重新充满了希望，也提高了管理果园的积极性。村民们按照杨军的要求，采用无公害的方式管理脐橙，就连平时直接用农药打下来的蜗牛，大家也开始用手去一个一个地捉。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孙开涛：大家都积极，用不着谁喊，都要去捡。蜗牛什么都要管理。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兴：你像挂黄板，这些东西要工去干，对吧？要剪枝怎么剪，怎么修，果子栽得好才没有疤，往年有疤就不好看，你还去打麻将，那就不行了。
记者：没有时间打了？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兴：没有时间打了。
从返乡收购脐橙，杨军经过两年的时间，订单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这中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财富隐情呢？从背负着骗子的名声回到家乡，杨军2010年的脐橙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成为了奉节最大的脐橙收购商。政府听说后也十分支持杨军，对当初杨军发放农资的30万给予了一部分补贴。现在杨军正在建冷冻储藏库，发展晚熟品种。他说，一定要兑现当初对村民的承诺，把奉节脐橙卖到5元钱一斤。2009年．随着脐橙质量的提升，杨军经过农超对接，让合作社成为了国内几家大型超市的全国直采基地，脐橙的收购价达到了2元钱一斤。奉节脐橙的销售出现如此大的变化，让奉节县脐橙发展中心的领导都对杨军刮目相看。
奉节县脐橙产业发展中心主任向可术：因为我对营销也是一知半解的，没有系统地研究，所以我经常和他探讨一些营销方面的事情。
虽然杨军实现了自己当初跟农民的承诺，让脐橙的价格增长了几倍，但是用自己的钱购买农资免费发放的事，杨军一直没有对村民说起。可是就在记者的采访中，一件突发的事情，杨军不得不把他隐藏了一年多的真相说了出来。
记者去采访的时候，杨军正好买进了5千株晚熟脐橙的树苗，准备免费分发给村民们。大家都计划着领完树苗后马上拿回去种下。可是分着分着，树苗一下子不够分了。顿时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杨军：我说，请你们不要浪费了这些种苗，那么贵的东西弄过来，你们轻点拿，轻点放，从外面选，别到里面拿。
杨军的声音淹没在了争吵声中，形势越来越混乱。因为担心自己分不到足够的树苗，人们开始不听指挥，都一窝蜂去抢树苗，争着往自己的车上搬。没抢到树苗的人十分焦急，有的人甚至干脆把树苗偷偷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记者：你原来订了多少根？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原来订的200根。
记者：现在呢？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50根。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2：他们不允许我们运走，我们就不允许他们运走。我们是订了这些苗子的。
记者：不够是吗？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2：是不够。
记者：都想多栽点，是吗？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是。
记者：苗子不够？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3：苗子不够。
记者：一家能分多少？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3：一家分一半。
记者：一家能分一半？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3:订的一百只给五十。
记者：我看他们现在都吵着要是吗？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3：是的。
看到现场混乱的局面，杨军决定暂停分发树苗，跟大家先解释清楚这个树苗的来源。
杨军：给大家送的药也是我送的，前面一批苗子也是我送的，这批苗子还是我送的。我是想把事情做完再召集大家开会。
杨军的一席话让村民这才了解，原来树苗是杨军个人掏钱买来的，以前的30万元农资也是杨军买给大家的。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你这个我们不争了，你这么解释了。说老实话，你起了这份心，给一根都是千里送鹅毛，给我们一直送过来，刚刚我们是领情不了，说内心话，你这么和我们解释了，我们哪怕只拿一根，心里都舒服。
争抢树苗的风波终于平息了，村民们都很自觉地领了自己的那一份，有的人甚至还主动把多拿的树苗匀给了别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争抢树苗，杨军根本没打算说出真相。他为什么拿出了30万元积蓄给村民免费分发农资又不说呢？
杨军：不能因为你做好了而去邀功，或者你想什么时候去邀功，在农民面前不能邀功的，你只能在农民面前是个做实事的。
2010年，杨军曾经对村民说过他要给大家的果园修水塘，解决水源的问题，大家都以为这是杨军代表政府做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一些村民质问他。现在随着真相的解开，大家开始理解杨军了，对奉节脐橙的发展更是充满了信心。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杨光银：现在果子价钱高起来了，卖脐橙有信心了，领导的人说今年给我们果子两块钱一斤，都有很大的信心，价钱起来了。
奉节县白帝镇浣花村村民左玉碧：杨军在这给我们教点经验，指导一些工作，来开好多会，价钱是高起来了。
从背负着骗子的名声回到家乡，杨军2010年的脐橙销售额突破了3000万元，成为了奉节最大的脐橙收购商。政府听说后也十分支持杨军，对当初杨军发放农资的30万给予了一部分补贴。现在杨军正在建冷冻储藏库，发展晚熟品种。他说，一定要兑现当初对村民的承诺，把奉节脐橙卖到5元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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