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经]留德博士回家种苹果(2010.11.15)
毛旭太：我们这里面有一些非常宝贝的新品种，八十多亩地，大概平均我们估算一个价值就在七八千万元。
那么在毛博士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传奇的故事，那究竟又是10棵什么树苗？能让他的生活发生过山车般的惊人变化。之后他又是如何靠柱状苹果树实现千万财富的梦想呢？
毛旭太就出生在这个贫困的村庄，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1985年，毛旭太从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毕业后，留校当了两年的老师就到德国留学，并最终取得德国鲁尔大学的文学博士学位。1997年，毛旭太博士毕业后，很快在德国一家知名杂志社找到工作，当时的月薪是5000多马克，相当于人民币3多万元。
毛旭太：给我妹妹寄一张，200马克或者200马克就夹在信里面给我妹妹寄回来了，我妹妹在她学校里面富得不得了。
2000年，毛旭太决定回国发展，并很快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然而半年后，他因为参加一次会议，生活也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一次环保论坛上，毛旭太认识了一位德国援华农业专家施密特博士，两人在一起喝酒聊天中，毛旭太了解到中国是世界上苹果浓缩汁出口量最大的国家，但中国的苹果浓缩汁在国际市场上卖价不高，因为国内的苹果大部分都是低酸品种，而国际上的浓缩汁酸度越高卖价也就越高。
在陕西省杨凌现代农业示范园区里，有一片果园在村民眼中显得神秘莫测，这里每天都是铁将军把门，果园外还围起了长长的铁丝网，里面养了七条凶狠的德国黑贝犬。
陕西省杨凌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大寨村赵孔雀：周围都有铁丝网，还养了五六条大狗，人不可能进去。
陕西省杨凌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大寨村董新芳：外面人不让进去。
记者：是不是搞得挺神秘的？
陕西省杨凌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大寨村董新芳：是，就是神秘。
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直到2009年春天，细心的村民发现，这里种的果树非常奇怪，直溜溜的，不带任何的树杈，树上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苹果。
陕西省杨凌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大寨村董新芳：柱状的不发杈，柱状的苹果多得很。
陕西省周至县竹峪乡村民毛平太：一个竹杠上去，很小的树就挂那么多苹果，人是不可以想象的。
陕西省周至县竹峪乡村民农民毛颖哲：感觉非常新鲜，很惊讶特别惊讶。
一时间，苹果长在棍子上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杨凌。
而这些奇怪苹果树的主人名叫毛旭太，早在10年前，他就是当地的新闻人物，那时他是一位刚从德国留学回来的文学博士，有着让人羡慕的工作和优越的生活条件。谁也想不到，2000年他因在酒桌上的一句话，最终无奈地买下价值90多万元的10棵树苗。就是那10棵树苗，从此让他的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从一个令人羡慕的海归博士，变成了村民嘲笑的对象，并经历了长达7年的落魄生活。
直到2009年，毛旭太才靠着这些柱状苹果树，实现了令人羡慕的财富梦想。
毛旭太：高糖的浓缩汁在欧美市场最低卖到540美元一吨，波兰的属于高酸的浓缩汁每吨可以卖到1500美元，到1700美元甚至1800美元，比我们国内高出了几乎两倍。
两人边喝酒边聊天，德国专家见毛旭太对这种高酸苹果感兴趣就提出要合作。
毛旭太：他说咱们可以合作，我来给你进苗。
接着酒劲，毛旭太顺势答应下来。没想到，这句酒后许下的承诺，竟会让毛旭太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月后，那位德国援华专家再次来到北京，并且告诉毛旭太东西已经带来了。
毛旭太：东西给你带来了，我说把什么东西带来了，他就把黄包拉开看到了。
接下来，德国专家说的话更是把毛旭吓出一身冷汗。
毛旭太：一个品种合人民币就是19多万元，现在下来就是90多万元，他说这在德国很便宜，引种这是最便宜的价格，引种是个什么关系，任何一个品种在中国的推广和繁育，都不受德国任何专利或者这方面的影响。
毛旭太感到事情严重了，酒桌上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德国专家竟然信以为真，不仅把树苗带到中国，还把引种的所有手续都办好了。
毛旭太：德国人怎么这么一根筋，真没遇过怎么有这种人，光是在会上，开了个会，他请我喝了杯酒，怎么就弄成这样。
毛旭太朋友杨匡满：德国人的思维习惯就是这样的，你看起来是一句戏言，他是很当真的。
这要是几万元毛旭太也就给了，可90多万元，对当时毛旭太来说数额实在太大。
毛旭太朋友杨匡满：毛旭太没有那么多钱，他留学回来不久，他留学的时候也边留学边打工攒了一点钱，也不过是三十来万元。
毛旭太：德国专家那天确实是非常着急，那个家伙一米九七一米九八高，那在房子里面转来转去汗不停地流。
看着德国专家急得团团转，毛旭太觉得自己也有着责任，如果就这么甩手走人，将来肯定背负下骗子的恶名。
毛旭太：就因为一个口误，咱把一个咱们都不熟悉的一个专家，人家是援华的农业专家在中国都9年了，可别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人家说毛旭太这是个骗子。
在一次环保论坛上，毛旭太认识了一位德国援华农业专家施密特博士，两人在一起喝酒聊天中，毛旭太了解到中国是世界上苹果浓缩汁出口量最大的国家，但中国的苹果浓缩汁在国际市场上卖价不高，因为国内的苹果大部分都是低酸品种，而国际上的浓缩汁酸度越高卖价也就越高。毛旭太再一想既然这种高酸苹果树苗像德国专家说的那么好，不妨接手后再倒手一卖，说不定还能挣一笔。于是，毛旭太拿出所有积蓄先支付德国专家38万元，剩下的由他倒手卖了再支付，德国专家勉强接受了。
接下果树后，毛旭太第一时间赶回了陕西老家，在一个朋友的推荐下，有一个苹果育苗场老板愿意出162万高价购买这10棵树苗。
毛旭太：一百六十二万能转让，短短时间还能赚几十万元。
这让毛旭太非常激动，可他还没激动两天，事情突然发生了戏剧性变化，那家苹果育苗场老板因为听了国内一位苹果专家的话，不要毛旭太的高价苹果苗。毛旭太的命运也因此彻底发生改变，国内那位专家到底说了什么？之后他又是怎么靠柱状苹果树创造千万财富的呢？
那位苹果专家究竟说了什么？事隔十年，记者在毛旭太的陪同下，在西安一家疗养院找到当年那位苹果专家，如今他已年过七旬，但依然对当时的情景记忆深刻。
记者：我们就想来了解一下，10年前听说有个集团，当时来咨询你有关10棵苗需要160多万元的事情，您还记得吗这个？
陕西省果树研究所研究员傅润民：记得，我当时说这价太高了，一般在国内接受不了。
原来，傅润民研究员告诉对方162万元报价太高简直就是天价，就是因为这番话，原本想购买这10棵树苗的买家不买了，10棵苗就这么砸在毛旭太手里。毛旭太左右为难，38万元已经支付给了德国专家，要回来是不可能的，要倒手再卖有专家这话谁还敢买，但毛旭太自己坚信这种苹果树苗将来肯定有市场，思来想去，2000年底，毛旭太决定辞掉北京的工作自己回老家育种。
毛旭太：所以当时我经过反复考虑，然后确实也非常非常难地决定，就回来了。
当时毛旭太在北京的工作月薪上万元，还兼职翻译德文书籍，生活安逸又舒适，当他决定回老家种苹果树时，父母兄弟很生气。
毛旭太的哥哥毛平太：我当时我也很生气，我说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是不是。
毛旭太的父亲毛发祥：农村人说不好好工作，这是胡闹，这就是土话。
消息在村里传开后，村民也开始议论毛旭太这是不务正业。
陕西省周至县竹峪乡村村民：有外国留学的都是干大事业的人，又回来种苹果没有什么前途。
陕西省周至县竹峪乡村村民：看他越来越下沉，人才是有点委屈了。
2000年底，毛旭太不顾家人反对，在村里租了10亩地开始培育这种高酸苹果苗，他想尽快把苗培育出来，填补国内市场空白，然而，毛旭太万万没想到，他穷困潦倒的日子也因此开始了。
为了能形成规模，毛旭太在前五年培育出来的苗都没有卖掉，没有卖苗就意味着只有投入没有产出，每年嫁接、施肥、除草随着规模的扩大，投入也在翻倍。
毛旭太：刚开始的时候一年在8万元左右，后来到了比如说嫁接的最后一年，到2005年2006年的时候，那一年下来就是30多万元。
在种苹果之前，毛旭太一直都是家里的骄傲，他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县里第一个留洋博士，那时候每次回国毛旭太都风光无比。
毛旭太的妹妹毛颖哲：一九九几年的时候他就带着笔记本电脑回来了，很有钱也很风光，经常带我们出去吃饭，去比较好的地方。
谁也想不到，为了10棵苹果树苗，毛旭太的生活在几年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先是把自己的积蓄花光，接着还借了不少外债，到2006年底就实在支撑不住了，毛旭太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他就靠老父亲一点点救济过日子。
毛旭太的父亲毛发祥：几百，几千都借过，我的工资都给借去。
毛旭太：光不是说让父母，在村里觉得不风光了，而是说真正成为我父母的一种累赘，我已经到了40岁，我都从德国回来，留学都回来大学读完又工作，工作完又在德国留学又工作，我是个成年人，最后到这种地步，还要花父母的钱，真的我那段时间就是痛苦。
毛旭太的妻子曹兰：因为我们不是那种会去求别人的人，父母已经七十多岁了，而我们不去赡养他们，还去问他两百三百元借钱，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非常难受。
毛旭太经常靠家人救济，他知道自己决不能放弃，否则这6年的苦也就白受了，他在等待树苗大规模上市的那一天。转眼到了2007年春天，当年价值90多万的10棵树苗，已经培育出50万株的高酸苹果苗。而这些树苗到底能结出什么样的苹果？记者采访时，毛旭太专门带我们品尝了这种苹果。
记者：特别酸，有点难以下咽的感觉。
毛旭太：嘎啦品种的酸度在百分之零点二几，但是高酸苹果成熟以后，酸度达到0.51%。
记者：就是翻两倍？
毛旭太：对。
当时国内的浓缩汁大部分都是高糖苹果提取的，在国际上因为酸度不够常常受压价，除了加工企业，政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开始鼓励农民种植高酸苹果树，而毛旭太的高酸苹果树苗恰恰填补了这个空白。
毛旭太等待7年的机会终于到来，2007年3月，杨凌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召开农高会，国内一家大型果汁加工企业想建一片高酸苹果基地，他们当场就和毛旭太签订了70多万元订单。
原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茂源天然果汁有限公司总经理杨斌峰：酸度高一个百分点国际市场上的浓缩苹果汁，售价就高100美元一吨，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搞了一万亩高酸苹果基地，这里面就引进毛博士的4000亩红科普和凯威。
毛旭太：那天我高兴的一夜都没睡，一下子就缓解了我们的经济问题。
这一年，还有不少农户找毛旭太买高酸苹果树苗，毛旭太开始为了自己7年的付出没有白费感到高兴。正当他准备把更多的高酸苹果苗推向市场时，一场始料不及的灾难让他7年的努力又付之东流，毛旭太究竟遇到什么灾难，之后他又是如何靠他的柱状苹果树走出低谷，一举创造千万财富。
陕西省果业局生产处处长黄长科：金融危机后外国对果汁的订单当年就大量的降低。
毛旭太：当年的销售量几乎百分之八十都销不掉。
随着果汁加工企业订单锐减，果农种植的苹果收购价格也开始大幅度下降。
在一次环保论坛上，毛旭太认识了一位德国援华农业专家施密特博士，两人在一起喝酒聊天中，毛旭太了解到中国是世界上苹果浓缩汁出口量最大的国家，但中国的苹果浓缩汁在国际市场上卖价不高，因为国内的苹果大部分都是低酸品种，而国际上的浓缩汁酸度越高卖价也就越高。陕西省眉县清华乡农民毛足足：原来都是一斤8角到1元左右，经销商收，果汁厂也收，果汁厂一倒闭就没有人收。
陕西省眉县清华乡农民苏生全：原来一斤一元钱左右，最后低到三四分钱一斤。
而加工企业订单锐减，高酸苹果受影响是最大的，别的品种果汁厂不收，好歹在市场上还能低价卖掉，但高酸苹果只能加工不能鲜食。
陕西省眉县清华乡村民毛足足：高酸苹果不好吃，农民都不喜欢吃这东西。
陕西省眉县清华乡村民李建良：那个东西硬，它的口感不好，除了榨汁以外市场就没有销路。
不少果农在这种情况下纷纷把苹果树砍了，而毛旭太刚刚卖出去的高酸苹果树苗也被砍了。
陕西省眉县清华乡村民李建良：当时也砍多了，大片片地砍掉。
果价低迷，老百姓砍树，这就意味着毛旭太好不容易培育起来的高酸苹果树苗市场就这么断送了，那段时间毛旭太痛苦万分，他觉得老天爷好像故意在捉弄自己一样。
毛旭太：那阵子让我欲哭无泪，我就觉得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确实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心灰意冷，甚至都产生了不想做，这个事情不能再做，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我们这些小人物，何时能看出来它的光明之处，何时能把这个问题起死回生。
金融危机把毛旭太卷入一个无法突破的漩涡里，苦苦等待7年的市场却等来了这场灾难，如果这时候放弃，他就真的成为村民当时嘴里那个不成器的博士，如果坚守，未来又会怎样。就在毛旭太痛苦万分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在2002年从法国带回来的几颗柱状苹果树苗，当时为了发展高酸苹果树，这种柱状苹果树一直没有被开发，但这种苹果有着高酸苹果所没有的优势，它是加工和食用双用型的苹果，毛旭太让记者也品尝了这种苹果。
毛旭太：这个苹果有点酸吧？
记者：还可以，反正很脆，又能榨汁也可以鲜食，比如说现在采摘下来稍微酸一点，但是如果把这个苹果放上三天，在常温19摄氏度到22摄氏度之间，比如咱们室内温度，你随便放放三天。吃起来糖分一下子就升高了。
这种苹果既可鲜食又可加工，种下来三年即可挂果，同时它的产量非常高。
毛旭太：乔化的苹果树，不管你是乔纳金富士秦冠，一亩地59棵树，我们现在给大家推广，建议大家种到900多棵1000棵树，都比我们现在这种大树冠的，要高出五六倍植株数量。
农技师姚建军：一亩地产量达到1.5万斤到2万斤，普通的苹果一般都是六五千斤。
更重要的是，这种苹果树抗风险能力强，如果出口不行也能在国内当鲜果销售，同时还可以当盆景卖。2009年，毛旭太试着去推销这种苹果树苗时，反响特别好。
河南客户岳建方：树的长势比较旺，第二是抗病力比较好，再一个产量比较高。
毛旭太：去年那种情况，我们都是在六七月份之前，已经把成品苗都订光了。
2009年之后，毛旭太加快育苗的速度，到今年8月份已经培育出来50多万棵树苗，其中一部分已经被人订购，如果全部变现这些树苗将给毛旭太带来上千万元的收入。2009年底，经济稍有好转后，毛博士做的第一件事是给父母在老家盖了一套新房。
毛旭太：我去年给父母盖了一套房子，花了35万元，是我们村里最大最好的。
毛旭太告诉记者果园里他还保留700多万株的高酸苹果树苗，他期待着国际市场回暖的那天，他的这些高酸树苗也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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