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聿文：事业单位工资制度改革难题在后头

日前，国务院法制办在《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公开征求意见中提出，事业单位应当建立全国统一的工资制度，工作人员的岗位工资和薪级表执行国家统一的政策和标准；第一步将在中央机构实施。

同样的工作，如果在不同的单位工作，工资收入可以有天壤之别，这是中国的普遍现象。造成这种现象的因素很多，但从国家体制来看，包括事业单位，工资标准无法统一，不同行业不同单位各行其是，这是一个重要原因。

统一的工资制度建立后，这种差异在未来可能会有所缓解。此前，国家提出在事业单位建立绩效工资制度，首先在教育和医疗行业推行。如果说绩效工资主要是解决工资的好与坏的同一个问题，那么统一的工资制度主要是防止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的问题。这两种工资分配在事业单位普遍存在，但前者针对的是事业单位内部收入分配的平均主义；后者针对的是不同行业或同一行业不同机构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相对于收入分配的大锅饭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收入分配的悬殊会引起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不满，值得我们重视。

事业单位作为面向社会的专业公共服务部门，不仅不同于企业，而且完全可以根据经济效益来核定收入分配。也不同于履行管理职能的行政部门，行政部门是靠国家财政的钱支撑的。所以要求同样工作的公务员工资收入大致相当。既然事业单位是以自己的特长为社会提供公共服务，那么从公共服务本身来看，就具有公益性的一面，这就要求基本工资必须平等；然而，对于每一个工作人员来说，他们的专业素养的质量将影响他们所提供的公共服务的质量。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不能完全乱，要拓宽收入层次。

目前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工资由四部分组成：岗位工资、薪级工资、绩效工资和补贴。这就是为什么国家建立了统一的工资制度，只对前两者执行国家统一的政策和标准，即岗位工资和薪级。至于绩效工资和补贴，根据国务院法制办公布的《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的相关规定，并不要求所有事业单位都同意。只是指在核定的绩效工资总额内，事业单位按照规定的程序和要求进行分配。

但是，这里需要考虑这样一种情况：现实中，不同行业、不同机构之间收入的悬殊，大多是因为其他非专业的、个人的因素，比如垄断。但在收入分配中，这部分收入往往被贴上绩效工资的标签，从而给人一种错觉，认为这是对个人辛勤劳动和高质量公共服务的回报。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可以说是大量存在的。很多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基本工资是一样的，或者差别不大，但是绩效工资和补贴差别巨大。比如一些事业单位有各种补贴，比如午餐补贴、水电补贴、通讯补贴、住房补贴等。这是不同机构之间收入分配的主要差异。

问题是，如上所述，这些补贴并不是因为其业绩优秀，而是因为垄断或控制或占用行业内的优势资源。中国的事业单位脱胎于计划体制，某种程度上带有计划的印象。比如，一些事业单位是准政府或二政府，对政府委托的行政职能收费，就能过上舒适的生活；有些机构虽然市场化程度很高，但其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排他性使其能够制定高价；有些机构占有行业内很多优质的公共资源，出售公共资源就能暴富。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这些依靠非产品和服务获得的丰厚收入，可以视为广义上的垄断租金。相反，更多被推向市场的事业单位，没有特殊的资源可以依靠，虽然员工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产品和服务的技术含量也很高，但收入有限。

因此，如何确定高收入事业单位的各种补贴是否以绩效的名义实际上成为事业单位工资改革能否成功实施的关键。在这方面，如果没有一个相对科学有效的方法，仅仅统一事业单位的基本工资，并不能防止不同事业单位之间收入分配的不均和悬殊。在这方面，拟议中的事业单位统一工资制度只是改革的一小步。更难的改革是在不同行业和地区之间，不同事业单位的高管和普通员工之间，不同经费来源的事业单位之间，找到一个相对公平的收入分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