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奈飞CEO:颠覆好莱坞的低调“书呆子” 一心打造娱乐界哥斯拉


在谈到好莱坞大亨时,巴里巴里迪勒说,“在网飞崛起的早期,他们都对此视而不见。现在,他们觉醒了,但机会已经从他们身边溜走,再也无法收回。他们失去了整个行业的主导地位。”

9月7日,作为流媒体巨头网飞的创始人兼CEO,雷德哈斯汀斯保持低调。他承认自己没有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Elon Musk)那么幽默、独立,也没有乔布斯那么有创意、有才华,但他却悄悄地颠覆了好莱坞,把网飞变成了娱乐圈的“哥斯拉”。对此,黑斯廷斯近日在接受专访时谈到了自己成功的秘诀。

当被问及成为好莱坞的颠覆者有何感受时,黑斯廷斯说:“感觉还可以,但我们没有杀死好莱坞。”现年59岁、身材苗条、头发花白的黑斯廷斯在他所领导的行业中仍然是一个谜。一位好莱坞经纪人说,“他在这里完全是个谜。”你不会在圣维森特的平房里看到黑斯廷斯与明星们在一起,他不会在杜凯普酒店的游泳池里咆哮,他不会在首映式上四处游荡。他可能会在圣丹斯排队,但不会插队。

黑斯廷斯开创了DVD交付系统,现在他的公司是电影业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在戏剧之都好莱坞,黑斯廷斯并没有戏剧性地拆除所有的基础设施,而是用自己的设施取而代之。

工作室老板纷纷倒下,经纪人争相逃离,“黄金降落伞”(企业高管失业后从公司获得的丰厚经济补偿)正在消失,迪士尼摇摇欲坠,新冠肺炎在主题公园和电影院肆虐。在这些“构造板块”的运动中,奈飞遮住了太阳。在被老东家势力抵制了这么久之后,流媒体现在是绝对的王者。

《纽约时报》媒体专栏作家本恩史密斯最近为老好莱坞写了一篇“讣告”。《好莱坞报道》的前联席总裁Dzhanis Min也认为,网飞正抓住疫情带来的机遇,从广播和有线电视平台吸引更多观众。

在谈到好莱坞大亨时,巴里巴里迪勒说,“在网飞崛起的早期,他们都对此视而不见。现在,他们觉醒了,但机会已经从他们身边溜走,再也无法收回。他们失去了整个行业的主导地位。”正如迪勒所指出的,商人通常会因为他们的地位和魅力而被好莱坞所吸引,但黑斯廷斯是一个罕见的永远不会动心的生物,尽管他“像一个完美的小提琴手一样在那里演奏”。

然后,这个自称“数学书呆子”、最喜欢的消遣就是散步和思考的人,在海军陆战队受训了一段时间,然后被调到维和部队,在斯威士兰教数学。他是如何颠覆好莱坞的?

黑斯廷斯说,他的母亲来自所谓的社会登记家庭,嫁给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名律师,曾在尼克松政府工作。她讨厌上流社会,并教她的孩子鄙视它。所以黑斯廷斯从小就认为,与精英保持距离,避免自命不凡,是一件好事。

这位足智多谋的戏剧新霸主讨厌阴谋诡计和戏剧。他喃喃地说,“也许这一切都归结到你的母亲或父亲。”1995年,他在一辆保时捷中摆姿势,出现在《今日美国》的封面上,当时他是一名技术主管。他当时说,他把那种“超级有趣”但不成熟的东西放在一边,所以他卖掉了保时捷,转而买了丰田Avalon。现在他开特斯拉。

尽管黑斯廷斯总是喜欢保持低调,但毫无疑问,他和他的好莱坞搭档泰德萨兰多斯(Ted Sarandos)牢牢掌控着这部剧。“他是我们内容的核心和灵魂,”黑斯廷斯谈到萨兰多斯时说。萨兰多斯从小就喜欢看电视,后来从亚利桑那州的社区大学辍学,在一家音像店工作。黑斯廷斯最近与萨兰多斯一起担任首席执行官,他将他们的合作描述为“一种积极而低调的关系”。

《好莱坞报道》的前联席总裁Dzhanis Min指出:“人们试图以各种方式讨厌这家公司”,因为他们的电话无人接听,或者他们无法与朋友聊天以达成一笔大的生产交易,或者他们无法获得一笔轻松的后端交易。人们窃窃私语说奈飞的文化傲慢自大,像邪教一样,是令人恐惧的文化。然而现在,网飞已经成长,不再让人讨厌了。

一条小溪变成了洪水。

网飞就像鼎盛时期的大英帝国一样,正在全球范围内扩张。事实上,除了《王冠》(王冠)的所有皇室成员之外,网飞现在有了自己的王子。本周,该公司与英国哈里王子和梅根签署了一项多年合作协议。

他们加入了奥巴马夫妇、瑞恩墨菲、珊达瑞姆斯、肯妮娅巴里斯、艾娃德约列的行列,后者正在网飞与科林卡佩尼克一起拍摄一部电视连续剧。而HBO 《权力的游戏》(权力的游戏)的制作人和D B Weiss这两位曾经的霸主,正在改编刘的中国科幻巨作《三体》(三体问题),讲述人类第一次接触外星文明的故事。

长期以来,好莱坞俱乐部的负责人大多是白人和自由派男性,他们将权力锁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控制着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奥斯卡奖)。每当亚洲人、黑人或女性主演的电影票房飙升时,网飞就会再次表现出它的震惊。今天,网飞正在迅速民主化。

网飞提供的节目包括关于日本内衣店的节目、比利时犯罪剧、关于电话接线员的西班牙古代作品、葡萄牙骑牛表演等。网飞也在黑人节目上投入了大量资金。

但经营一个全球帝国并非没有风险。去年,黑斯廷斯因向沙特审查机构低头并撤回哈桑米哈杰主演的喜剧节目《爱国者法案》中批评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的一集而受到批评。面对挑战,网飞的首席执行官说:“我们没有试图向权力展示真相,这引起了更多的批评。我们在努力找乐子。”

黑斯廷斯说,他使用了“一个尴尬的短语”,公司有时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做出妥协。“这肯定会让人感到不安,让我们感到不安。”但他说,网飞在YouTube上保留了这一集,《同性恋之眼》(酷儿眼)也在沙特播放,所以“一些真正积极的东西正在传播。”

当被问及15年后的好莱坞会是什么样时,黑斯廷斯说,“我认为,制作故事并分享它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但这些故事将在亚特兰大、温哥华、伦敦和世界各地制作,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莱坞。”

通常感觉被算法而不是反复无常的品味领袖所主宰的新好莱坞会创造出像格蕾丝凯利这样的明星吗?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她除了作为表演者,还需要社交媒体。

当被告知,虽然有些人可能会对网飞的算法感到惊讶,因为它可以计算出你接下来想看什么,但很多人喜欢它。只需输入“背叛”、“复仇”、“毁掉的人生”等关键词,网飞就会展现人们想看的一切。黑斯廷斯说,他喜欢独立电影,“黑暗和困难的事情”。

黑斯廷斯声称自己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他拥有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他创办了一家名为Pure Software的软件公司,后来与马克伦道夫(Marc Randolph)一起开创了邮寄DVD的先河。关于公司的起源存在分歧。伦道夫说,两位创始人是在开车的时候想出这个主意的。黑斯廷斯说,在他必须支付40美元的视频租赁费后,这是一个突然的火花。

在一次采访中,作为一名亿万富翁,黑斯廷斯非常谦虚。他说:“埃隆马斯克是一个比我有趣100倍的人。基础的、核心的、传统的东西我都会做得很好,马斯克各方面都特立独行,很了不起!”

黑斯廷斯指出:“我永远不会成为史蒂夫乔布斯。他是一个有创造力、有才华的人。”他还称赞了迪士尼董事会主席鲍勃艾格:“我是艾格的粉丝,他真的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

鉴于网飞正在花巨资到处挖人,很多人都很惊讶,一个迪士尼的高管竟然没有在一个时尚的餐厅向他扔饮料,这是一种“萨迈拉的任命”的风格。他冷冷地回应道:“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讲故事的素材。”尽管他承认,当他招聘高管和人才时,迪士尼的老板们确实会生气。

自助餐厅里的人

采访期间,这位网飞大亨穿着格子衬衫、卡其布裤子,还光着脚。他的“新冠肺炎疫情藏身处”看起来很舒适。这是他儿子在加州圣克鲁斯的旧卧室,他和结婚29年的妻子帕蒂曲林住在这里。

黑斯廷斯笑着说:“我们在四个月前的财报电话会议上拿这间卧室开玩笑,这很有趣。我不是很想设立家庭办公室,因为我相信疫情很快就会结束。因此,我月复一月地待在这里,却没有强烈的意愿去翻新。”

因为他认为“任何上锁的地方都象征着隐藏的东西”,所以他没有办公室,甚至没有抽屉紧闭的隔间,即使在公司总部也是如此。黑斯廷斯写道,如果有必要,他可能会占用一个会议室,但他更喜欢步行去开会。

网飞的一位同事说:“黑斯廷斯在自动售货机里自己煮咖啡。我们好莱坞的办公室没有私人餐厅。他和萨兰多斯像其他人一样在自助餐厅吃饭。”

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黑斯廷斯对竞争的看法吗?他表示,该公司正面临“横向威胁”。“你想想柯达和富士,他们在胶片领域竞争了100年,但事实证明Instagram成了最后的赢家。”

说到这里,我们想知道黑斯廷斯是否认为马克扎克伯格、雪莉桑德伯格和杰克多西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工作来应对选举干预和虚假信息的威胁。

对此,黑斯廷斯表示:“每一项新技术都有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才能面对的现实问题。你知道,我们正处于社交媒体的阶段。很多人认为汽车是人类自由运动的伟大发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也害死了很多人。电影被希特勒用于可怕的目的。因此,我发现扎克伯格和桑德伯格真诚地试图思考这些事情。”

2016年,黑斯廷斯直言不讳地表达了他对唐纳德川普将“摧毁美国许多伟大事物”的担忧,甚至告诉脸书的原始投资者之一彼得泰尔,他不得不对他在脸书董事会的表现给予负面评价,因为泰尔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言后做出了“糟糕的判断”。

2017年颁布穆斯林禁令后,黑斯廷斯在脸书上发帖称,特朗普总统的行为“不符合美国精神”。他认为,如果特朗普赢得连任,“这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并不担心这是美国的末日。我的意思是,美国是超级灵活的,我对我们的公民机构感觉很好,无论是军队还是公务员。不会像内战或大萧条那样痛苦。”

黑斯廷斯支持乔拜登,但他不像上次那样直言不讳,也不看任何辩论。他说:“你知道,首席执行官关于政治的声明对大多数人来说没有多大分量。”

当被问及他是否会像奥巴马夫妇一样为特朗普提供网飞协议时,黑斯廷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并指出他不会试图让公司适应他的政治观点。

“持不同政见者农场”

黑斯廷斯和艾琳迈耶的新书《没有规则的规则:网飞和重建的文化》分析了前者的心理。

这本书诞生于网飞的文化平台网飞文化甲板,黑斯廷斯在2009年将127张幻灯片放到了网上。在2013年的一份报告中,桑德伯格称赞这可能是“硅谷历史上最重要的文件”。就连商学教授迈耶一开始也讨厌其中一些信条,并将企业文化比作“饥饿游戏”。但是黑斯廷斯认为这对他的革命至关重要。

网飞为其所谓的高人才密度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这意味着该公司只需要明星,而不是普通人。自由与责任职场中的很多规则听起来都很死板。比如有一条规则说:“如果你有足够的表现,你将获得丰厚的遣散费。”

经理们使用所谓的守护者测试来找出哪些员工是普通人,并淘汰那些抱怨者和悲观者。网飞会努力留住一个人吗?如果答案是“没那么难”,那么员工应该离开。正如书中一位前高管所担心的那样,它们更像企鹅。他们抛弃那些在群体中弱小或挣扎的人,而不是大象。他们培养弱者以获得重生。还鼓励员工使用Keeper Test Prompt,询问老板是否会努力留住他们。

最大限度地诚实,摆脱“正常的礼貌的人际礼仪”,也是网飞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每天都会有反馈,每年都会进行360评估。在这些评估中,你将与团队见面,并把他们分开。

黑斯廷斯在一个从不谈论情绪的家庭中长大。他说他是去婚姻咨询后产生了增加透明度的想法。黑斯廷斯认为,公司可以通过减少层级变得更加灵活。

鼓励员工随时批评上级或下级。员工必须收集不同的意见,并使新的想法社会化。失败应该被公开和频繁地讨论。

黑斯廷斯不认为他的员工是家人,而是一支必须赢得奖杯的运动队。他写道:“对于那些把工作安全看得比赢得冠军更重要的人来说,网飞不是正确的选择,我们试图保持清晰和不加批判的态度。”

在谈到他的经理时,黑斯廷斯写道:“如果你想满足于解雇他们喜欢和尊重的人,你需要他们渴望帮助公司,并意识到如果每个职位都有一个明星,网飞的每个人都会更快乐、更成功。”

冷理性,以身作则。

黑斯廷斯甚至贬低了兰多夫,兰多夫向他的联合创始人描述了他的激进和坦率的反应:“我不能坐在这里,你在向我推销我为什么这么坏。”

黑斯廷斯还解雇了他最好的朋友和他的第一批雇员之一帕蒂麦考德。她帮助创建了文化甲板,和他一起开车,最后离开了她的人力资源部。

他承认:“不容易。就像你说的,头脑和内心是有冲突的。”他补充说,有时你只需要告诉某人,“你没有那么投入,或者随着我们的成长和面临新的挑战,我们需要拥有这些额外技能的人。”他说这是“很大程度上的普通对话”,不像《学徒》(表观)这样的场景。

黑斯廷斯在书中写道:“我们都是朋友,没什么好羞愧的。”一名被解雇的网飞高管表示:“当黑斯廷斯认为某人的贡献小于他们造成的问题或潜在风险时,他会解雇他们。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但他冷酷、理性、谨慎。但好处是,你可以在这种令人惊叹的有趣旅行中赚很多钱。”

梅耶尔最初想知道网飞的文化是否代表了糟糕的管理,包括“过度的男子气概、过度的对抗和侵略性”以及“解雇那些不擅长工作但工作努力的员工是否合乎道德”。

人如果天天提心吊胆,怎么会觉得“做梦,畅所欲言,冒险”是安全的呢?但她在书中总结道,奈飞“不可思议”的成功是无可争议的。员工调查显示,他们对网飞非常满意。她说她没有发现她所期望的背部刺伤。

黑斯廷斯写道,所有的规则也适用于他:“我告诉我的老板和董事会,我不应该被区别对待。”他们不应该等我失败了再找人代替我。我总是要为保住自己的位置而战,这对我是一种激励。我努力提高自己以保持领先。"

但是,被质疑之后,董事会不会真的开除他吧?毕竟,他在Qwikster的倒闭中幸存下来,Qwikster是他在2011年创立的一家独立公司,旨在应对DVD市场。网飞的股价下跌了75%以上。“我们建立的一切似乎都在崩溃。”“如果有更好的领导,他们会真的这么做,”黑斯廷斯谈到董事会时说。

黑斯廷斯的新书描述了将“乃非方式”强加于其他文化的问题,尤其是在亚洲和巴西。在那里,这种做法可能被认为是粗鲁或有害的。但是黑斯廷斯没有放弃。他只是加倍努力“在不太直接的文化冲突中增加正式的反馈时间,包括反馈诊所。”

黑斯廷斯的“高度共享的环境”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是地狱。许多人永远无法在网飞工作,因为他们对批评非常敏感。对此,黑斯廷斯指出,“可能有几个人不喜欢这些批评”,并承认网飞并不适合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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