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回首2008年最低潮时的投资之道

巴菲特回顾2008年最低点的投资方式

沃伦巴菲特认为，他在1929 年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中做出的最佳交易决策很可能最终选择不进行某些交易。

这是他辉煌职业生涯中的一段艰难时期，他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表示，正是这种动力让他在上个月聚集了所需的能量，完成了他个人历史上最大的一笔交易，即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投资263 亿美元收购铁路公司Burlington Northern Santa Fe Corp。

在《华尔街日报》的一系列采访中，巴菲特详细解释了他谈判大笔交易的历史，包括他如何处理房地美、美联银行和摩根士丹利的交易。包括摩根士丹利在内的陷入困境的公司打来了焦虑的电话。

这位投资巨头回忆道，我在1942年买了第一支股票，现在的过山车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并非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都非常聪明，也并非所有事情都很出色。这完全是愚蠢的。

2008年3月28日，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董事长巴菲特接到时任雷曼兄弟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富尔德的电话。富尔德想知道巴菲特是否会向该投资银行注资约40 亿美元以阻止其损失。

那天晚上，巴菲特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的办公室里仔细研究了雷曼兄弟的年度财务报表。他在封面上记下了包含令人不安的信息的页码，当他读完报告时，封面页上已经写满了页码。所以巴菲特并没有“咬钩”。六个月后，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

巴菲特回忆说，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在寻找钱。巴菲特并不拒绝所有人。他分别向高盛集团投资了50 亿美元，向通用电气公司投资了30 亿美元。但对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东来说，他拒绝的交易更有趣。

金融服务公司Janney Montgomery Scott 的分析师保罗霍华德(Paul Howard) 表示：“我认为人们对巴菲特拒绝大量注资请求的评价不够。”他收到了太多的注资请求。

一些投资者确实在市场动荡期间签署了一些大笔交易，但最终却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TPG 是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公司之一，其对华盛顿互惠银行的投资损失了13.5 亿美元。 2007年底，阿联酋投资者向花旗集团注入数十亿美元，导致该银行股价暴跌。

对巴菲特以及与他接触过的公司代表的采访揭示了巴菲特在金融危机环境下如何权衡和评估交易。

救援请求于2008 年3 月15 日星期六开始。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总部接到了纽约私募股权投资者J. Christopher Flowers 的电话。当时，弗劳尔斯正与一群银行家合作，为拯救陷入困境的投资银行贝尔斯登公司做出最后的努力。

巴菲特听了他大约十分钟，然后说他不感兴趣。第二天，摩根大通公司敲定了收购贝尔斯登的交易。两周后，巴菲特拒绝了富尔德的注资请求。富尔德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随着房地产市场崩溃，持有大量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公司开始陷入困境。代表房地美的摩根士丹利银行家联系巴菲特并要求他投资，但他认为房地美的问题太严重了。

“我很快就拒绝了，”他回忆道。同年晚些时候，美国财政部接管了房地美及其姊妹公司房利美(Fannie Mae)。房地美发言人拒绝就该公司是否联系过巴菲特发表评论。巴菲特表示，2008年9月，金融危机如火如荼地进行，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忙碌的月份之一。首先，时任Wochovia 首席执行官的罗伯特斯蒂尔(Robert Steel) 要求投资100 亿美元。巴菲特认为美联银行在房地产市场最热的时期鲁莽地进入次级抵押贷款市场，因此拒绝了这一要求。

美联银行最终以折扣价出售给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部分股份的富国银行。富国银行发言人拒绝置评。 9月12日，陷入困境的保险巨头美国国际集团(AIG)时任首席执行官罗伯特维卢姆斯塔德致电巴菲特，要求投资约50亿美元。

巴菲特表示，他知道AIG 需要迅速筹集资金。他回忆道，我告诉维伦施塔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韦伦斯坦说，巴菲特基本上是在说AIG 的问题太复杂了。不过，巴菲特同意考虑收购AIG 部分财产和伤亡保险业务的提议。当天晚些时候，韦伦斯坦回电询问巴菲特是否愿意“一劳永逸”。他指的是AIG 的所有财产和伤亡保险部门，他为这些部门提供了250 亿美元的投资。

巴菲特表示，他将查看有关该交易的信息。然后他很快得出结论，这笔交易规模太大，参与需要伯克希尔借入大量资金，可能会损害其宝贵的AAA 信用评级。

第二天，巴菲特飞往加拿大埃德蒙顿，参加歌手希尔和保罗安卡举办的慈善音乐会，为有需要器官移植的儿童的家庭筹集资金。下午6点左右，他在酒店接到巴克莱银行总裁小罗伯特戴蒙德（Robert Diamond Jr.）和曾在花旗集团工作的顾问迈克尔克莱因（Michael Klein）打来的电话。这两位银行家正试图在最后一刻就巴克莱收购面临破产的雷曼兄弟的交易进行谈判。

他们告诉巴菲特，未经股东批准，英国监管机构不会批准如此大规模的交易，这可能需要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监管机构担心雷曼兄弟的交易对手会惊慌失措，不愿与该银行开展任何新业务。在股东投票之前，巴菲特能否获得报酬来保证雷曼兄弟的交易头寸？

巴菲特需要去听音乐会。他要求两名银行家向他发送一份概述交易条款的传真。当巴菲特在午夜左右回到酒店时，他没有看到任何传真，这笔交易就失败了。

克莱恩曾经在巴菲特的手机上留言。但巴菲特表示，他很少使用手机，所以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手机上有短信。他说他从未见过它，直到十个月后他的女儿苏珊巴菲特发现了它。巴菲特拒绝讨论克莱因短信的内容，仅表示即使当晚收到短信，也不会导致交易达成。

戴蒙德和克莱因没有回应置评请求。那个周末，美国国际集团的另一笔交易正在进行中。伯克希尔负责大额再保险的高管Ajit Jain 与弗劳尔斯以及纽约私募股权巨头Kohlberg Kravis Roberts Co 领导的投资团队进行了会谈。他们希望共同达成协议，为AIG 的某些部门提供再保险，从而部分缓解AIG 的财务限制。

周日返回奥马哈后，巴菲特认为这笔交易可能会达成，于是他前往当地乡村俱乐部Happy Hollow Club 与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 夫妇共进晚餐。他计划晚饭后研究一下交易条款。但由于AIG 的财务困境过于严重和复杂，交易失败了。当周晚些时候，美国政府宣布了一项850 亿美元的救援计划。直到那时，巴菲特才开始担心整个金融体系。据当时经常与巴菲特交谈的人士透露，在电话交谈中，一向能言善辩的巴菲特变得沉默寡言，听起来很紧张。

投资银行巨头摩根士丹利和高盛的股价正在暴跌，因为人们担心它们将成为下一个倒闭的公司。帮助全国各地企业为其日常运营融资的商业票据市场已经陷入停滞。 9月16日，大型货币市场基金Reserve Primary Fund因持有雷曼商业票据等原因遭受重大损失。

巴菲特表示，如果商业票据市场完全冻结，更多主要金融机构，甚至通用电气等数千个品牌都将崩溃，因为他们的支票无法兑现。如果真是这样，持有约3.5 万亿美元资产的美国货币市场基金将会陷入恐慌，因为其中一些基金持有商业票据。巴菲特的结论是，由此产生的混乱可能会导致全球金融市场崩溃并危及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巴菲特回忆道：“我感觉这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无论是美国公众还是国会都没有充分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认为我们的面前确实有一个深渊。”在奥马哈一位富有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几位客人问巴菲特他们的货币市场基金是否安全。巴菲特认为这些问题令人担忧，因为它们反映出人们对长期以来被视为坚不可摧的货币市场基金安全性的普遍担忧。

他说，你知道，当驾驶劳斯莱斯的人担心自己的财产时，就会有麻烦。 9月19日上午，摩根士丹利首席执行官约翰麦克致电巴菲特，希望安排一笔交易，可能为摩根士丹利提供巨额信贷额度。没有讨论具体条款。巴菲特告诉麦克，他不感兴趣，因为他对这家银行不够熟悉。

巴菲特表示，他仍然相信政府拥有预防灾难的工具。他与政府官员保持密切联系，曾接到时任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的电话。当时，保尔森正在制定一项银行业救助计划，想听听巴菲特对于构建这一计划的想法。参议员们还致电他寻求有关该计划的指导。

巴菲特回忆说，他对危机将会得到解决的信心来自于政府迅速采取的行动。他表示，就在货币市场基金储备金危机爆发几天后，政府对货币市场基金资产的担保是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9月底，巴菲特决定采取行动。与摩根士丹利一样，高盛也需要现金。高盛向他提出了几个交易想法，但没有一个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拒绝。原因之一是他熟悉高盛的业务，并与高盛在各项交易上合作多年。

9 月23 日，高盛银行家拜伦特洛特(Byron Trott) 致电巴菲特，询问如何完成交易。长期以来，他与巴菲特保持着密切的工作关系。巴菲特提出了他的条件。数小时内达成协议。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以每年10%的股息率购买了价值50亿美元的高盛优先股，并以每股115美元的价格购买了价值50亿美元的高盛股票的认股权证。高盛股价今天约为166 美元。

巴菲特表示，达成这一协议的部分原因是相信政府将遏制一场可能威胁高盛等公司的金融灾难。另一个因素：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有吸引力的条款。交易完成后不久，巴菲特同意以10% 的年股息率购买30 亿美元的GE 优先股。他还获得了以每股22.25 美元的价格购买30 亿美元通用电气普通股的权利。通用电气股价周五上涨0.31 美元，收于15.92 美元。

在投入80 亿美元进行交易后，巴菲特发起了一场公关活动，主要目的是提振市场并敦促政府采取强有力的行动。巴菲特在查理罗斯秀节目中将市场动荡称为“经济珍珠港”，并重申了他对美国长期霸主的信念。他在《纽约时报》发表文章称，他正在通过个人账户购买美国股票。

10月6日，他致信财政部长保尔森，提出一项计划，帮助金融体系消除银行持有的数十亿美元有毒抵押资产造成的压力。他提议将包括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内的私人资产与财政部资金集中起来购买银行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

据知情人士透露，保尔森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的种子”，但财政部正忙于救火，无暇采取任何进一步行动。股市的持续下跌给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带来了损失。

2009年2月，该公司报告称，2008年每股账面价值下跌9.6%，这是自1965年巴菲特执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以来的最大跌幅。该公司持有的美国运通公司和穆迪公司等股票遭受严重损失。该公司还向保险客户出售了大量衍生品合约账簿，以防范全球股指长期下跌的影响。损失。

最大的打击发生在四月份，当时穆迪以股市下跌为由撤销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AAA 评级。此举限制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庞大的保险业务，使其难以销售防止重大损失的保单。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价也大幅下跌，自2008年9月中旬以来已下跌约30%。

分析师表示，伯灵顿交易降低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利润增长潜力，因为该铁路基本上跟踪整体经济的增长。但这也降低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对风险较高金融业务的投资比例，可能为下一次危机奠定坚实的基础。

巴菲特对自己在金融危机期间的决定有些遗憾。他说，如果等到2009 年3 月市场触底时再动用现金，他就能赚大钱了。巴菲特说，我犯了很多错误。我没有最大限度地利用混乱带来的机会。但最终的结果却远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