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福好：正确的猪瘟疫苗接种策略

我国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猪瘟疫苗，但为什么猪瘟问题至今没有得到解决。带着这个疑问，本网记者采访了农业部种猪质量监督检验检测中心（广州）检测室主任范付豪先生。以下为采访内容，现摘录供读者阅读。

记者：非常感谢范先生接受我们的采访。猪瘟问题一直是养猪业的一大难题。对于疫苗的选择、接种程序和效果评价，目前还没有统一的看法。能否谈谈您个人对猪瘟问题的看法？

樊付豪：当然。猪瘟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疾病。引起该病的病毒曾被称为猪霍乱病毒（Hog Cholera Virus，HCV）。猪瘟病毒（CSFV）更名为猪瘟病毒。猪瘟于1810年在美国田纳西州首次被描述。猪瘟于1833年在美国俄亥俄州首次正式报道。猪瘟可能于1822年在法国和1833年在德国发生。

CSFV 是一种RNA 病毒。根据我的经验，所有RNA病毒灭活疫苗的效果都非常不理想，所以指望猪瘟灭活疫苗有好的效果是徒劳的。

记者：猪瘟病毒是一种吗？像PRRS病毒有美洲型和欧洲型，还是非洲型？

樊付豪：猪瘟病毒只有一种。非洲猪瘟和我们今天说的猪瘟是完全不同的疾病。

但随着现代分子生物学的发展，猪瘟病毒的分类引入了分子生物学的方法。据此，CSFV分为3个基因组，每个组又可分为3-4个亚组：1.1、1.2、1.3； 2.1、2.2、2.3； 3.1、3.2、3.3、3.4。第1 组分离株主要分布在南美洲和俄罗斯；第2 组分布在欧洲；第3 组分布于亚洲。

记者：那为什么有的猪瘟病毒毒性很大呢？有些猪瘟病毒很弱吗？范付豪：为了区分不同类型猪瘟病毒的特点，我做以下假设：

1.毒性：细胞被毒力感染后，细胞表面标记较多，标记来自于病毒；

2、减毒病毒：细胞感染减毒病毒后，细胞表面标记物较少，标记物也来自病毒。

3、疫苗感染后，细胞表面也有标记，但数量较少。

当体内没有抗体等免疫因素时，病毒会立即进入细胞内繁殖，细胞表面会出现大量标记，其他病毒就不会再进入细胞内；当病毒被释放时，它会继续感染其他细胞。表面也会携带大量标记，其他病毒就不会再进入细胞；

当免疫系统的特异性免疫功能建立起来后，这些带有免疫标记的细胞就会被破坏，发生严重的炎症反应，机体就会呈现出疾病状态。

记者：哦，我知道了。那你为什么反对零时豁免呢？

樊付豪：零时免疫，也叫高级免疫或前乳免疫。进行初乳前免疫时，活疫苗病毒进入细胞内繁殖，细胞表面有少量标记物；活疫苗病毒繁殖后，脱离细胞，继续感染其他细胞，细胞表面有少量标记物；如果此时母源抗体进入，再工作就来不及了；但疫苗的活病毒呈现“持续感染”过程。后来在实验室进行毒力攻击时，由于大部分细胞都有标记，毒力很难进入这些细胞进行感染，只能进入少数没有标记的细胞，免疫系统无法已感染。充分激活后，身体将不再生病，呈现出被“保护”的错觉。但此时，强毒病毒也表现为持续感染状态，少数细胞被强毒病毒感染，非常危险。

乳前免疫最大的危害就是这种免疫耐受。长此以往，猪群虽然获得了短暂的平静，却埋下了隐性传染的毒药。在易感牛群存在的情况下，后果可能是致命的。

记者：那么喂养后免疫和乳前免疫有什么区别呢？

范付豪：初乳后免疫时，活疫苗病毒与母源抗体结合后，经抗原呈递细胞（APCs）处理后，大部分细胞不再被活疫苗病毒感染，细胞不再携带表面标记。但它也会产生大量的免疫记忆细胞。后面进行强毒攻击时，由于大部分细胞不带标记，毒力进入大部分细胞进行感染，而且大部分细胞都带有大量的免疫标记。由于大量免疫记忆细胞的存在，免疫系统如果被充分激活，身体就会发生疾病，呈现出“没有保护”的假象。但此时不存在强毒持续感染状态，不存在免疫耐受现象。

进行初乳后免疫时，免疫系统处于激活状态。如果真的感染了，病毒就不会像实验室攻击那样有机会蜂拥而至，也就不会出现疾病。而且，初乳后的免疫力，越早越好。不要等到母源抗体消失了，否则，免疫记忆细胞存活的数量会很少，真正被感染时，免疫系统会慢慢激活，那就大错特错了。

记者：哦，我们看到的表面现象背后隐藏着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樊付豪：还有一种情况也值得注意。当胎盘感染猪瘟病毒时，病毒进入细胞。虽然细胞表面有标记，但此时的免疫系统非常脆弱，无法充分激活免疫系统，感染过程仍在继续。动物出生后，一旦免疫系统被激活，由于大量细胞携带病毒标记，机体就会呈现疾病状态，部分动物会以死亡告终。因此，胎盘感染猪瘟病毒的仔猪出生后往往寿命较短。

法国Pierre Prescotta 《胚胎期慢性猪瘟的发病学》描述了法国农业部兽医局猪病研究站《妊娠期感染猪瘟母猪所产仔猪的先天性震颤》，实验所用病毒使用PIN3086毒株。

　　怀孕43天：仔猪严重震颤、部分猪死亡，部分猪4周龄后震颤减轻。

　　怀孕72天：没有看到震颤，大部分猪死亡。

　　空白对照：全部体况良好。

　　母猪在注射病毒后13—27天血清中出现了抗体。但所有仔猪的血清中没有抗体。

　　当体内存在有大量抗体等免疫因子时，病毒很难进入细胞内繁殖，病毒感染迅即被终止。当体内存在有少量抗体等免疫因子时，一部分病毒结合抗体后被吞入细胞保存，一部分病毒在细胞外被消灭，病毒感染呈现持续状态。

　　由此可见，适量抗体的存在也是病毒持续感染的前提条件。

　　综上所述，对于症状明显，死亡率高这一类型的急性猪瘟造成的损失比较容易认识，也容易判断。但慢性感染（非典型猪瘟）却极其容易迷惑广大的养猪人。猪瘟病毒持续性感染是猪群中长期带毒的一种十分重要的发病机理。它主要是由病毒的胎盘传递和少数在出生后由接触传染而引起。